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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女狐貍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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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近中午的時候。我一般很少在這個時候醒,相信是昨天的事導致我的作息一下子適應不了。算了!反正想到昨天的事情我也睡不著。幹脆起來吧!昨天在浴室的時候,我發現身上紅紋已經全數消失。這點讓我稍微安下了心,雖然有了前兆但至少沒有發作。我端詳著鏡子裏的自己,胸口乳白而光潔,昨天的刀傷絲毫沒有在我的身體上留下一絲印記。我嘆了口氣穿上衣服!一個銀刀也殺不死的血族!還能算是血族嗎?

我苦笑著走出房間來到客廳。發現布勒德並沒有在房間,但估計他離開不久。因為茶幾上的咖啡還散著熱氣。他去哪裏了?我不由自主的搜索起他的身影。這個習慣好象是在最近養成的。我總會時不時的尋找他的身影,我這是怎麽了?難道我開始依賴一個獵者?我搖搖頭,放棄自己這個可笑的想法。他連工作都沒有!也沒有錢!一窮二白!還是個免費的寄宿者!吃免費大餐(杯面和鹵蛋)!說實話按照他白吃白喝的生活方式,我還真懷疑他是不是吸血鬼!一個靠血族“飼養”的狩獵者?說出去恐怕沒人會相信。不過就如同布勒德曾對我說過的一句話一樣,我對他也有一種感覺。這是無法用語言描述的感覺。我是五代血族,不可能遲鈍到狩獵者來到身邊也不發現。可我就是感覺不到布勒德的氣息!而他則可以無聲無息的跟蹤我!這對一個五代血族來說是不可置信的事情!但卻是事實!這是為什麽呢?

由於只有我一個人,所以我依著墻開始思索一些以前一直忽略的事情。我可以明顯的感覺到吸血鬼的存在,這說明我的感覺並沒有遲鈍!但為什麽我就是不能感覺到布勒德呢?還是他和一般的狩獵者不同?想到這裏我嘴角鉤起一絲微笑,當然是不同的!他是第二代狩獵者啊!經歷的年限可說和我這個五代血族不相上下,說不定他在世的時間比我還長!再加上他“古怪”的行事作風!怎麽可能和一般的狩獵者相比呢?布勒德是個有名的獵者!從很久以前開始就是!死在他手裏的血族無法記述!但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他消聲湮跡,導致狩獵者和吸血鬼們都一致認為他已經死了!那段時間,我記的很清楚。因為正是血族和獵者鬧的最白熱化的時候。而這是血族和獵者難得的一次意見統一。唯一不同的就是獵者可能會很悲痛少了一個強力的支持!血族則是在慶幸少了一個對手。也因此他成為了傳說!他和純血族的幾位親王、長老級人物的對戰到現在仍然讓獵者們驚嘆、血族們戰栗。所以大部分的狩獵者和血族都認為他和某位血族親王或者長老同歸於盡!可現在,他卻憑空出現在了我的面前。我一直以為我隱藏的足夠好!但沒想到他還是發現了!奇怪的是,他原本應該是想殺我而後快的!但事情似乎並沒有朝這個方向發展。他甚至每天在我的家裏過起了算是相當舒服的生活!而我還傻傻的讓一個狩獵者住在我家!逐漸開始接受這個實在不怎麽樣的現實!不過我又苦笑了一下,想到我自己能不能還算是吸血鬼還成問題呢!但不能不說,布勒德的出現實在有點怪異!他在這裏的目的到底是什麽呢?最近發生那麽的事情其中因果關系又是怎麽樣呢?實在太多疑問!再加上像昨天的那種情形,我已經有好久沒有遇到!為什麽偏偏在這個時候……這一切是不是都在告訴我有什麽事情即將發生?不論將發生什麽,有一個我所看不見的輪已經開始轉動!它將帶著我向沒有有燈火的黑暗前進。血族不畏黑暗,但我卻看不見未來!我有這樣的預感。

我思索了半晌,還是得不到結果只能放棄。轉眼卻看見昨天的血跡依舊留在沙發上。於是我走進了廚房,找出一塊抹布和家具清潔劑。粘濕抹布後,我開始努力的擦洗呈現褐色的血跡。看著血跡,我努力不讓自己想的太多!昨天的一切對我來說就象是噩夢的重演,但好在噩夢只持續了一半便醒了!這還多虧了布勒德!第一次我沒有後悔讓布勒德做我的房客。我還挺感激他的。

我一直在擦洗地板、家具和沙發!大概過了一個半小時,布勒德還是沒有出現。我有些奇怪,如果他是去找工作,估計也不會選擇在今天吧?畢竟經歷了昨天那麽多的事情!他到哪裏去了呢?咖啡剛才還是熱的,說明是新泡的!這表明他不會離開太久。可已經一個多小時!我連地板都擦幹凈了!他到底會去哪裏呢?我邊想邊收拾了一下客廳,將臟了的抹布丟進了放在浴室的洗衣機。

再次回到客廳時,我帶了一瓶午後紅茶坐到了沙發上,像往常一樣開始喝茶。看著已經冷卻的咖啡,我卻湧起一種怪異的感覺。客廳裏一下子好安靜,太安靜了!什麽聲音都沒有!可…這和往常一樣啊!為什麽我忽然有這樣的感覺呢?我顯得有些煩躁!想找出原因的我,將紅茶放到了桌上。再度站了起來,開始挪動茶幾和沙發。企圖弄出一點聲音來。但聲音雖然響起,我卻依舊煩躁著。仿佛少了一點什麽東西。是什麽?我問著自己!我到底怎麽了?

就在這個時候,開門的聲音響起來。我看見布勒德提著大包小包的走了進來。不知道為什麽,剛才那股煩躁忽然消失,取而代之的卻是從心底發出的愉悅感。我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但我想我的表情已經告訴布勒德,我正在微笑,而且心情不錯。因為我看見他好象很驚訝的看著我。

我意識到這點後,收起了微笑。努力維持我平時的冷淡神情。我看了看他的那些大小包裹,問道:“你去……這些是什麽?”我咽下了那句“你去哪裏了!”的問句。

布勒德聽我問起就興高采烈的提著他的東西走向我,同時說道:“想知道嗎?那就一起來吧!”說著他越過我走進了廚房。

我好奇的跟了進去。

“天那!這些都是什麽?”我看著攤在料理臺上的東西不可置信的問著布勒德。

布勒德笑嘻嘻的指著那堆東西說道:“不知道嗎?這是青氈魚!這是雞塊!這個是咖喱!”他甚至還拿起一塊褐色的軟狀物體,對著我說道:“這是豬肝!就是豬的肝臟!”

我呻吟了一聲說道:“…可你要這些東西做什麽?”

布勒德聞言收起了他的嬉笑表情,相當認真的對我說:“我認為人生在世一定要好好的活著!要過的有意思!說實話!我認為你現在的生活相當貧乏!缺乏生活的樂趣!而且我對杯面加鹵蛋已經厭倦了!”

我氣極卻無法反駁!因為自己的確正如他所說過的相當貧乏!但我有更好的理由來面對他,至少是我自己這麽認為!我冷笑道:“正如你說!我的確過的很無聊!但我有一個問題!你是用什麽買來這些的?你想讓自己過的豐富多彩!可以!那你先將水電費付給我!然後再考慮你的樂趣生活!”

布勒德看了我一會,忽然伸手從口袋裏拿出一打錢。全數交給了我!我楞楞的看著這些錢,忍不住問道:“這些…你從哪裏來那麽多錢?”這裏起碼有好幾千美金。

“艾麗!有時候我認為你真的天生就是吸血鬼!要知道錢不能代表一切!剛才我接到獵者協會的通知!我的請款報告已經得到了批準!錢也進入了我銀行的帳戶!我的經濟危機解除了!哈哈!”布勒德起先非常平靜,後來卻高興的手舞足蹈起來。

不知道為什麽我手裏拿這錢卻感覺不到高興。他已經有足夠能力支付我的水電費,說不定他還能租的起更好的酒店。他完全可以不必再呆在我這個不是血族的吸血鬼家裏!這裏正如他說的什麽都沒有……沒來由的我忽然感覺到心裏一陣抽痛。我皺了皺眉頭,我最近是怎麽了?我深吸了一口氣,平覆了一下心情,開口道:“祝賀您!布勒德先生!那您如果有了足夠的錢,是不是就可以立刻搬離我這裏呢?”我順手抽出一張紙幣,將剩餘的還給布勒德,再次開口道:“水電費用不到這麽多錢!您還是自己收好吧!您可以用它們去付酒店的租金!”說完後,我發現我再也不能在這個廚房呆下去,幾乎立刻掉頭就走。

布勒德楞楞的看著手中的紙幣,回想著我的話,忽然像想起什麽似的追著我走出了廚房。

“艾麗!等等!艾麗!我想你誤會了!艾麗!等一下!聽我說!”布勒德在我要關上房門的前一秒阻止了我。

我沒表情的看著布勒德說道:“您還有什麽事?還有!請您稱呼我艾麗小姐!”

“艾麗!我想你是誤會了!”布勒德用力的推著門。

我冷笑道:“我想象不出和您之間會有什麽誤會!您還是快點去收拾行李吧!”

我再次關門的動作又被布勒德阻止!“你聽我說!艾麗!我沒說要離開這裏!”布勒德急道。

我楞了一下,隨即再度冷笑道:“是啊!因為我這個吸血鬼還活著!您這樣的傳說中的狩獵者當然不會想離開!留著我這樣一個活口,對您的名譽相當不利呢!那您就在走之前殺了我吧!我不會反抗的!”

布勒德聞言一手擊額,呻吟了一聲說道:“上帝啊!艾麗!你在說些什麽?我沒有要殺你!如果你還在意昨天的事情,那我就再向你道歉!我絕沒有想殺你的意思!”布勒德見我無語,又道:“好吧!就算以前的確有過!但我向你保證!現在的我絕對沒有殺你的意思!”

“這並不是什麽大事!即使您要殺我!那也沒什麽!您是狩獵者!但作為房東麻煩您在離開之前通知我一聲!”我說著又要關門。

“艾麗!你到底有沒有聽到我說的話?我說過!我沒準備搬走!我不走!”布勒德聽到我的話後氣急,一個大力推開門,我則被他嚇了一跳。他走進我的房間,雙手按住我的手臂在我面前大聲的喝道。

我擡著頭,用黑色的眼睛仔細的審視他淡紫色的眼睛。發現他說的都是真的!他的確不準備搬!我感覺我在確定這個情況的時候,心情忽然轉好。“那你要付我房租了?”我故意說道,漫天要價就地還錢就是這樣的感覺!

布勒德點頭道:“是的!只要你說!我就付給你!但你不能讓我從這裏搬走!”

“這可是你說的!”我再次確認。

“是的!是我說的!我不會從這裏搬走的!”

“不論多少錢?”

“不論多少錢!”

“好吧!一個月200美金!月初付錢!你就可以住在這裏了!”我忽然露出了一絲笑意。

布勒德吃驚的看著我的笑,忽然意識到自己是不是被一只女狐貍騙了?

我知道自己的笑現在在布勒德眼裏一定是屬於奸詐狡猾的那一類,但我還是忍不住微笑,見他呆呆的看著自己,我笑的更明顯:“不去完善你的豐富生活嗎?”我將他推出了房。

關起房門後,我靠在門背上,輕問自己:“天那!我到底是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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